(文/王冠翔)
「為什麼要跑世界六大馬拉松?」
回答這個問題之前,還得先談談我為什麼開始跑馬拉松?
「跑馬」這件事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起因或哲學,合理的、荒謬的、動人的、愚蠢的,畢竟面對這種折磨人的歷程,一位身心還算正常的跑者,無論如何都會找出一些能夠合理化或催眠自己的理由。
我的慢跑之路自然也是如此。
媽媽的離世,無疑就是遠因。原以為利用忙碌工作佔滿自己所有時間後,時間就會順勢帶走一切,卻沒料到情緒仍久久未能平復。自己早已不自覺深陷在電影《全面啟動》(Inception)裡所描述的「混沌」(Limbo),未死也非生,卡在什麼都不是的邊境徘徊,對於生活種種,感動與熱情不再。然而我並非獨身,不但有父有妻還有一對兒女,怎麼看都不能就這麼自私地躲藏在自己建構的灰暗空間裡,於是我奢望著能做些傻事,什麼都好,只要能帶領自己離開混沌。
至於近因,則是跟很多人一樣,遇上了身體老化、代謝退化,體重卻不斷進化的重重危機。恰巧有位好友在二○一三年我的生日時,送了我一只運動穿戴裝置,天時地利人和湊成了機緣,自己就開始了這樁傻事。
當你真心渴望,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你完成。
收到禮物的我卻一直不敢開箱,就這麼以拖待變了快四個月,一來總覺得對好友不好交待;再者,前面提到的危機依舊四伏。最後在同年八月,終於下定決心,展開定期慢跑練習。
說也奇怪,跑步運動就像是在「抓交替」,總是有人會告訴你什麼比賽要報名、什麼路跑得要參加。因緣際會下,我們一群人報名了二○一四年「東京馬拉松樂透」,而早年的東京馬並不需要「人品」掛保證,我們都幸運地中籤。而原先我也不特別關注東京馬,因為在東京馬之前,我們還安排了風景秀麗的「太魯閣馬拉松」作為東京馬前的模擬。但是老天似乎有什麼意圖,竟然就在二○一三年太魯閣馬拉松舉辦前夕,花蓮發生大地震,該場賽事從全馬降格為半馬。
一切就像電影中的黑道老大突然被做掉,而後繼者理所當然取而代之,東京馬意外地頂了位,成為我的初馬,後來想想,這無疑是最美麗的意外。
二○一四年為了參加東京初馬,個人準備周全自然不在話下,我還特別夥同親朋好友訂作三十六件國旗裝,集滿四個家庭所組成的國際級應援團,浩浩蕩蕩地前往東京,除了稱職地幫我加加油,也順道幫臺灣曝光,更重要的是讓孩子們親身參與整個過程,體驗到歡樂的氛圍、體認到歷程的艱辛、體會到運動的美好、體現臺灣可以無所不在。
自此,「馬拉松比賽」、「家庭旅遊」、「曝光臺灣」三位一體,成為我們家的一種生活、休閒與教育方式。而在二○一四年那霸馬拉松、二○一五年北海道馬拉松、二○一七年芝加哥馬拉松等,全都是「全家國旗跑旅」的最好實踐。
孤獨地自我訓練八個月共一千零四公里後,我完成了東京初馬!內隱的志得意滿與外顯的喜形於色自然不在話下,但太太似乎不怎麼理會我的個人突破,賽後慶功宴上,她逢人便積極抱怨我的東京馬「跑太久、跑太慢」,連帶導致她所帶領的國際級加油團在寒風中等候近十五分鐘。
俗話說得好:「秀才遇到兵,有理說不清」。
「哦,天呀!」我這簡直是「兵遇到秀才,42.195公里說不清。」雖然最後我以三小時二十分五十四秒完成東京初馬,但心中的雀躍歡喜立即被澆熄,深感罪惡的同時更認定自己仍有許多進步空間。常言道:「無論成不成功的男人,背後都有一位偉大的女人。」一念至此猶如當頭棒喝,自己當真是頓悟了。
而跑馬拉松的人,在跑馬功力精進同時,資訊搜尋能力也會大幅提升。在不斷鍛鍊的過程中,我更深入認識世界六大馬拉松,包括東京、柏林、倫敦、芝加哥、紐約,以及世界上歷史最悠久,而且是所有認真的業餘跑者最希望參與的馬拉松最高殿堂:波士頓馬拉松。
接下來還有什麼好想的,當然就是挑戰自我,期待能參與二○一六年「波士頓馬拉松」一百二十週年。而挑戰世界六大馬的念頭,也是在這個時期開始快速萌芽,我開始夢想著,期待自己在四十五歲前將它們一一完成,做為這段磨人歷程的逗號,或是驚嘆號!
當然,如同太太所積極抱怨的,我可得試著再快一點回到終點。
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《去你的人生低谷:最速總的世界六大馬重生路》,原文標題「說說看,為甚麼要跑世界六大馬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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